2024年底，撒貝寧在央視的一場直播中，終于“按捺不住”問了賽力斯董事長張興海一個好奇已久的問題——“與華為合作之后，晚上是不是樂得睡不著覺？”
“睡覺的時候還是該睡覺......不過高興是真高興?！睆埮d海接過話筒，隨后老實巴交地答道。
因為更開心的事還在后面。
3月31日，賽力斯交出了一份堪稱成立39年來的最強財報。年報顯示，2024年賽力斯新能源汽車銷量達到42.69萬輛，同比增長182.84%。營收1451.76億元，同比增長305.04%，營收突破千億大關。盈利能力層面，賽力斯新能源汽車毛利率提升至26.21%，歸母凈利潤為59.46億元。
量價齊升，是賽力斯一年成績最貼切的總結。
賽力斯的銷量基本由問界品牌貢獻。其中，問界M7銷量最高，為19.33萬輛。平均售價最貴（50萬級）、主打商務屬性的問界M9則斬獲15.61萬輛的成績，幾乎占據了中國豪華新能源汽車（40萬以上價格段）一半的銷量（共計37.1）。
根據這份成績單，賽力斯市值一度突破2000億元大關。這標志著，市場已經達成賽力斯有望成為類似上汽、吉利、長城等中國造車巨頭的共識。
趁熱打鐵，賽力斯也宣布啟動港股上市計劃，準備募集資金用于下一步的技術研發(fā)、海外擴張及產能升級。這代表著賽力斯正通過國際化資本運作，試圖取得全球價值共識和進一步鞏固市場地位。
但面對2025年的新一輪市場競爭，賽力斯也絲毫不能懈怠。
其中，2025款問界M9剛上市21天便拿下36000臺大定。今年3月，賽力斯又啟動了問界M8的預售，目前也收獲了15萬臺小訂。還沒上市，問界M8就已經成了爆款。
回顧與華為合作的6年（2019年1月算起），張興海感慨賽力斯成長得太快。在去年第三十一屆中國汽車工程學會年會上，或許是為了緩解緊張，張興海用略帶唏噓的口吻談到——
“我本人是在汽車行業(yè)里干了20年......是第一次參加這個層級的活動”。
但又有誰能想到，在1986年揣著8000塊錢辦了彈簧廠的張興海，在2007年創(chuàng)辦重慶小康工業(yè)集團，從汽車零部件供應商成為主機廠。又在2021年全面深化與華為的合作，搖身一變成為中國頂流的智能汽車玩家？
“2024年算是取得了突圍戰(zhàn)的階段性勝利，但這是萬里長征走完第一步，前方荊棘滿路，道路坎坷，全是難打的硬仗。”
正如張興海在2025年內部信中的勉勵。對于賽力斯而言，盈利只是公司發(fā)展的一小步。展望未來，賽力斯仍在一路狂奔。
不進則退的壓力下
賽力斯繼續(xù)擴張
今年的中國智能汽車市場競爭更加激烈。
拿出爆款新品、不進則退的壓力，籠罩在每一個玩家上空。在2024年憑借問界品牌實現(xiàn)高端化的賽力斯也不例外。
2025開年，賽力斯正在面臨銷量壓力。根據公司產銷報告披露，整個一季度，賽力斯共銷售4.5萬輛車，同比下滑46%。銷售的阻力，主要來源于市場同行更新?lián)Q代的影響。
2025年是汽車全面擁抱智能化的一年。一開年，不少車企紛紛宣布旗下車型將全面進行智能化改款。傳統(tǒng)車企這邊，是比亞迪、吉利等玩家的智駕平權，旗下幾乎全部車型都升級了一遍。強調智能化的造車新勢力這邊，理想和小鵬紛紛加大了對基座大模型的研發(fā)，試圖用“一力破萬法”的方式，升級旗下所有產品的智能化水平。
為了應對新一輪市場競爭，賽力斯選擇了加快產品迭代升級的步伐。
大致方向上，問界系列的2025款都進一步增強了汽車基本參數（續(xù)航、內飾配置等）、升級了智能化能力等等，小幅度改進了外觀。以問界M9的2025款為例，新款車型最重要的變動是搭載了HUAWEI ADS 3.3智能駕駛系統(tǒng)，新增了3顆高精度固態(tài)激光雷達、3 分布式 4D 毫米波雷達矩陣等感知硬件，整體智駕和主被動安全方面都有了進一步提升。
除了改款之外，賽力斯還根據需求推出了家庭智慧旗艦 SUV——問界M8。
基本理念上，問界M8是一款基于問界M9豪華科技標簽，但更強調家用的產品。在這款產品上，賽力斯熟練地將華為的技術與汽車工業(yè)制造進行排列組合。
大空間、零重力座椅、高階智駕、華為底盤、智慧車燈等元素“塞得滿滿當當”。這種組合，不僅代表賽力斯已經完全“吃透”了與華為合作的技術。而且，賽力斯結合自身的工業(yè)能力，還能給出35.98萬元起，極具市場競爭力的價格。
隨著問界M8的推出，賽力斯正式形成了高端SUV較為完整的產品序列，補齊了高端家庭場景用戶的最后一塊拼圖。
在問界M8發(fā)布會現(xiàn)場，多位汽車行業(yè)分析師結合參數和價格給了光錐智能如此判斷，“有希望復制問界新M7的爆款能力”。
參考2023年問界新M7在9月發(fā)布，于十一假期引起現(xiàn)象級“看車潮”的經驗?；蛟S問界M8有望在五一假期再度上演盛況。
產品在手，張興海也定下了賽力斯新一輪的發(fā)展目標，并在開年內部信中提到，“三年內，賽力斯新能源汽車實現(xiàn)百萬量級目標……一切資源優(yōu)先向該目標集中，一切激勵向該目標傾斜”。
從2024的年銷40萬到年銷百萬，賽力斯能成功實現(xiàn)嗎？
年銷百萬
賽力斯能實現(xiàn)嗎？
賽力斯確實需要100萬的銷量才能充分利用在手產能。
根據年報披露，賽力斯將在手工廠分為賽力斯智慧工廠和其他工廠兩類。其中，其他工廠對應賽力斯傳統(tǒng)燃油車和其他新能源汽車產能。賽力斯智慧工廠主要生產問界車型，共計設計產能30萬。今年4月，賽力斯又拿下了此前租賃產能的，用于生產問界M9的龍盛新能源產業(yè)園。加上龍盛新能源的70萬規(guī)劃產能，合計賽力斯短期內將擁有100萬智能汽車產能。
按照2024年合計42.7萬輛新能源汽車的銷售規(guī)模算，意味著賽力斯在2025-2027年的銷量年化增長超過30%。但賽力斯要達成這樣的目標，并不容易。
過去幾年中，賽力斯通過問界品牌打造了一整個高端智能SUV的產品序列。其中，問界M9定位“全景智慧旗艦 SUV”、問界M8 定位“家庭智慧旗艦 SUV”、問界新M7定位“家庭智慧豪華 SUV”、問界M5定位“高顏都市性能 SUV"的產品標簽。
通過與華為和合作，雙方合作打造的問界品牌成功在中國汽車市場形成卡位優(yōu)勢。例如在問界M9上，賽力斯一舉顛覆了50萬及以上價格段（豪華車）由傳統(tǒng)燃油車占絕對主導地位的銷售格局，讓中國自主品牌成功被豪華汽車消費者認可。
作為佐證，問界M9在2023年12月上市，2024年累計交付量突破15萬臺。根據乘聯(lián)分會秘書長崔東樹的數據統(tǒng)計顯示，2023年中國40萬及以上的乘用車零售中，傳統(tǒng)汽車與新能源汽車的銷售比值約為3:1（76.6萬:37.1萬），2024年這一差距縮小至1.3:1（49.6萬:37.1萬）。
在此背景下，賽力斯在2024年也創(chuàng)造了亮眼的經營業(yè)績。2024 年全年實現(xiàn)營業(yè)收入 1451.76 億元，同比增長 305.04%，創(chuàng)歷史新高；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達 59.46 億元；新能源汽車毛利率提升至 26.21%。其經營活動產生的現(xiàn)金流量凈額從2023年的63.98億一躍成長到225.15億。從而帶動其銷售凈利率從去年的-11.60%，增長至2024年的3.27%。
面向市場新一輪的競爭，尤其是當前整個智能汽車行業(yè)高端化和性價比的競爭趨勢下，還處在高端化轉型中的賽力斯仍然面臨不小的挑戰(zhàn)。
整體來看，賽力斯還處于“剛開始滾雪球”的階段。
資金層面，截至2024年年底，賽力斯的現(xiàn)金儲備為（期末現(xiàn)金及現(xiàn)金等價物余額）63.34億元。對比造車新勢力，賽力斯低于蔚來（193.3億元）、理想汽車（659億元）、小鵬汽車（185.9億元）。
為了持續(xù)應對智能汽車的市場競爭，研發(fā)是最重要的競爭手段。技術層面，目前賽力斯的技術開支可以分為兩部分看。
其一是，賽力斯向華為引望（深圳引望智能技術有限公司）采購部分智能汽車解決方案的費用。華為引望可以簡單理解為，其主要是華為智能汽車解決方案的核心業(yè)務運營主體。根據賽力斯披露的《深圳引望智能技術有限公司》的模擬審計報告顯示，按照賽力斯汽車產量計，賽力斯平均單車要支付3.56萬的成本，用于采購智能駕駛、智能座艙、智能車控、智能車云服務等服務。
2024年8月賽力斯宣布斥資115億元入股華為引望并占10%股權，結合華為智能汽車（鴻蒙智行產品線及乾崑品牌）日益壯大的趨勢看。賽力斯長期內投資收益覆蓋這部分成本的問題不大。
另一部分技術投入，主要是賽力斯的持續(xù)研發(fā)費用。參考2024年報，賽力斯共計研發(fā)費用為55.86億，其中與華為的合作研發(fā)支出（主要是委外研發(fā)和設計費這一項）為21億。考慮到賽力斯未來將繼續(xù)加大研發(fā)投入，2024 年賽力斯累計研發(fā)投入達到 70.53 億元，同比增長 58.9%，目前研發(fā)團隊已經增長至6201人，同比增長 25.15%。考慮到賽力斯未來將繼續(xù)加大研發(fā)投入，預計未來研發(fā)費用也將持續(xù)增長。
“反正創(chuàng)新就是要在被別人看不起、看不懂當中成長?！?/p>
誠如張興海在2022年的一場采訪中所言。對于投入，賽力斯其實一直都在堅持自己的節(jié)奏?；蛟S2024年的盈利，并不算是賽力斯階段性的發(fā)展目標。張興海從一開始看到的是，高端化和國際化。
“站在未來做今天的事兒，我認為電動車一定要高起點，不能起點太低了，起點太低，就會永遠走到國際品牌的后面去?！被蛟S，這是小康汽車時代留給張興海血和淚的教訓。
賽力斯在尋找Plan B
從市值角度看，投資者們比較認可賽力斯的發(fā)展預期。
以賽力斯2024年新能源車銷售規(guī)模為42.69萬、凈利潤為59.46億元，以及未來30%（參照未來三年銷量增長）的增速計算。賽力斯的估值與目前超過2000億的市值基本相符。按照現(xiàn)有狀態(tài)經營，市場相信賽力斯有能力在三年內實現(xiàn)百萬銷量目標。
從資金周轉角度看，賽力斯也展現(xiàn)出一定的供應鏈“統(tǒng)治力”。
年報顯示，當前賽力斯資產和負債分別為943.64億和824.58億，對應資產負債率為87%。貨幣資金為459.55億，應付票據和應付賬款合計為684.51億。這表明賽力斯的現(xiàn)金主要來自于擠占供應商的賬期。對于制造業(yè)而言，是占供應鏈絕對主導位置和強勢的表現(xiàn)。不過，賽力斯難以直接動用這部分現(xiàn)金做非主營業(yè)務周轉。因為繼續(xù)對供應商進行不必要的施壓，可能會對影響供應鏈的質量。
這就意味著，賽力斯要想短期內加大生產和研發(fā)投入，需要募集更多的錢。
與此同時，近日賽力斯還宣布了其港股二次上市的計劃，并準備增資合計不超過50億元人民幣。
募集資金用途，主要是為了達成兩個目標：一是打造國際化資本運作平臺，海外市場拓展；二是為新能源汽車技術研發(fā)、供應鏈優(yōu)化提供資金支持。
分析認為，賽力斯港股上市的重點在于進一步拓寬融資渠道。如果港股上市成功，賽力斯將獲得美元資金的市值定價。在全球車企巨頭紛紛尋求汽車智能化合作的大背景下，憑借與華為合作研發(fā)的技術和問界系列的標桿效應，賽力斯也有望實現(xiàn)對外技術輸出。對下一步賽力斯的整車出海和技術出海都大有裨益。
此外，稍微寬裕的資金也能讓賽力斯有更多產品層面的嘗試。不止依賴問界品牌和華為渠道，賽力斯也在積極拓寬渠道和產品線。持續(xù)補齊短板，賽力斯自己也要“做大做強”。
在產品側，賽力斯已經推出了主打10萬價格段的藍電品牌。該產品的競爭策略可能類似于比亞迪宋系列，目前最新的藍電E5Plus主打大空間和節(jié)省出行成本。值得注意的是，藍電品牌車型是結合了比亞迪DM-i的混動系統(tǒng)，與的問界品牌增程/純電的動力系統(tǒng)區(qū)別較大。以新能源汽車的角度看，賽力斯算是集齊了所有的動力模式。未來有望在高端車型上，為消費者提供更多的車型選擇。
在渠道側，賽力斯也在嘗試新的合作模式。
在賽力斯此前與華為的合作中，不少問界品牌的產品展示和銷售是在華為門店完成的。這種分工模式是將銷售流程拆分成訂單階段和交付階段。好處是華為和賽力斯都能發(fā)揮各自擅長優(yōu)勢，華為利用其門店（商圈）拿到訂單，賽力斯專心負責交付質量。但缺點是一旦鴻蒙智行推出新品，整個華為門店就擠得水泄不通。
圖片：華為線下店看車人潮 光錐智能拍攝
為了解決這個問題，自2024年以來，賽力斯不斷積極與豪華汽車品牌經銷商接觸，并提供了較為靈活的合作方案。
例如，一些有意向轉型的經銷商不必重新開店，可以使用現(xiàn)有店面資源進行調整，從而增加經營效率。如果經銷商是被中國汽車流通協(xié)會認定的百強經銷商，更是能優(yōu)先拿到授權，進一步加速門店落地的數量與質量。
在一整年的快速擴張中，賽力斯門店基本算是全國鋪滿。截至2024年底，賽力斯擁有體驗中心超過670家，用戶中心超過310家，服務范圍超210個城市。
“我接觸過很多行業(yè)的企業(yè)家，張總具有非常敏銳的洞察和決斷力，這令我印象非常深刻。當時智選車和誰合作，很多國企央企還有其他一些企業(yè)還沒看懂這種模式，而且那個時候華為也沒有做整車的經驗，但張總作為民營企業(yè)的企業(yè)家，果斷選擇和華為做深度合作，全力以赴、不扯任何事情。”回想起與賽力斯的合作，華為常務董事、終端BG董事長余承東曾如此感嘆。
眼下，張興海的決斷又在快速推動賽力斯，從當初那個“借力者”蛻變?yōu)橹袊悄芷囀袌鲎钪匾耐婕抑弧?/p>
毫無疑問，賽力斯的成就是中國傳統(tǒng)汽車行業(yè)，轉型智能汽車時代濃墨重彩的一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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